熊丙奇：好的高考作文题应有更大思辨与表达空间

　　2020年高考开考， 与往年一样， 语文作文题备受舆论关注。据报道，2020 年高考语文试卷作文题共11 道，其中5 道由教育部考试中心命制，天津、上海、江苏、浙江等省市各命制1道，北京命制2 道。试题以材料作文为主，命题把握时代脉搏，紧贴时代精神， 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， 加强应用写作能力考查， 引导当代青年坚定理想信念、厚植家国情怀、拓宽国际视野、培养奋斗精神。

　　自2013年高考开始， 我国高考作文命题， 就一直坚持出材料作文题。出材料作文题的用意是， 考察学生的思辨能力与表达能力。即考生可以针对材料自主命题， 发表自己的观点。评价材料作文命题质量，主要看给考生多大的思辨空间和表达空间。

　　谈及高考作文， 不少人认为，作文要和社会、时代紧密结合，才能引导学生观察社会、了解社会。而其实，从考察思辨能力和表达能力看， 材料作文不能出成科技题、时政题，考察对科技、时政的了解，可以通过其他学科的考试实现。好的材料作文， 不是以材料是否结合社会热点为评价标准， 而是要看材料是否让考生有话可说，可以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。

　　以此分析今年的材料作文，有的是和时代、社会紧密结合的材料作文， 如全国卷Ⅱ在“世界青年与社会发展论坛”演讲，新高考全国卷Ⅰ“疫情中的距离与联系”，都和今年发生的疫情有关。也有不和社会热点结合的，如全国卷Ⅰ“齐桓公、管仲和鲍叔三人， 你对哪个感触最深？ 请结合你的感受和思考写一篇发言稿。”从给考生思辨与表达空间看， 全国卷Ⅰ也是不错的材料作文。

　　值得注意的是， 今年的多篇材料作文， 可能与高中正在开展的生涯规划教育有关，结合学生对自我的认识、对人生发展的看法考察思辨能力、表达能力。这类考题在大学面试招生中也经常提及， 主要考察学生的人生价值观。如全国卷Ⅲ“如何为自己画好像”；浙江卷谈对人生坐标与人生发展变化的看法等等。这类作文要写出彩，关键在写出个性理解，不能人云亦云。生涯规划教育的核心就在于发展学生的个性、兴趣，培养学生的认知能力、识别能力。

　　出材料作文题， 主要是为了克服应试作文弊端。但从现实看， 还是有不少学生以“套题”“宿构”的方式，去应对材料作文。而“押题”思路，是材料作文旗帜鲜明反对的思路。要避免这一倾向， 需要材料作文选择给学生更大思辨空间的材料。目前看来，有的材料作文还存在“主题先行”的问题，另外，经过多年的材料作文命题后，有的命题形式和往年也差不多，如发表演讲，介绍“中国面孔”“带你走近———”等。

　　关于材料作文， 网上曾流传法国的高考作文题， 如文科题目（三选一），分别为“有可能逃脱时间吗？ ” “解释一件艺术品有什么用？ ”“对德国思想家、哲学家黑格尔的着作《法哲学原理》的一段节选进行思考并做出解读。”理科题目（三选一），分别为“文化多元阻碍了人类团结？ ” “承认义务就是放弃自由吗？ ” “对奥地利哲学家弗洛伊德的着作《幻象之未来》的一段节选进行思考并做出解读。”这些题目就给学生更大的思辨空间， 而且三选一也可让学生选择自己更擅长表达的题目。今年的高考作文，上海卷的“世上许多重要的转折是在意想不到时发生的， 这是否意味着人对事物发展进程无能为力”，就有这样的意味。

　　（金羊网文/羊城晚报评论员熊丙奇）

　　（作者是教育学者、21 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