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文教学到底有没有套路？

　　  编者按

　　什么样的作文才是好作文？最近，围绕浙江高考满分作文的争议如沸。在高考的规范要求之下，学生究竟该坚决摒弃“套路”，还是学会“戴着镣铐起舞”？老师如何把握好素质教育与应试压力之间的平衡？作文教育“产业化”后，又将如何避免毫无灵魂的作文“生产”？“文章千古事，得失寸心知”，这些问题有待更加审慎的思考与论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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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今年的中高考作文再度引爆舆情，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。由此引发的热议，不仅限于评判考试作文的客观公正性等问题，更牵出一个争鸣日久的话题：作文教学到底有没有“套路”，抑或说需不需要有“套路”？

　　考场作文与日常生活中的自由练笔乃至文学创作不同，实质上是一种限制性写作，是考生在限定时间内必须按规范要求完成的“急就章”。有人形象地称之为“戴着镣铐跳舞”，藉此检测考生能否“让规矩与才情共舞”。

　　笔者曾担任多年的中学毕业班语文教师，且参加过中高考阅卷工作。在我看来，作文备考确实存在一定“套路”。中高考是选拔性考试，充满竞争。更何况，作文成绩迄今仍占据语文考试的小半壁江山，谁人敢不重视？单从临场发挥而论，学生有赖于一些前置的“套路”演练作基枕。从教师教学角度审视，就像书法老师教人习书必先“临帖”、棋类教练教人博弈必先“打谱”一样，毕业班的把关教师，常常会通过传授一定的实操“套路”，带领学生们苦练加巧练。

　　梁启超先生曾指出，临场作文属“规矩范围内的事”，而规矩是可以教、可以学的。这就昭示我们，既不能过分迷信当今社会上到处泛滥的什么提分“秘笈”、制胜法宝，又要善于总结中高考作文命题及评价规律，积极探寻科学实用的备考路径，在“明规矩”基础上善于“用巧”，以期收到事半功倍之效。

　　以高考作文为例，依据评分标准及操作细则，作文总分占60分，又分作“基础等级”和“发展等级”两个层级，各占40分与20分。请问这样设置的意义何在？简言之，基础等级，就是要求考生要做到“入格”，即写规范文；而发展等级呢，则是要求考生更上一层楼，写个性文、“出彩”文。

　　基础等级分，说白了就是保底分。然而考生若想轻松拿到又谈何容易？从备考角度讲，无论是文章内容还是表达，都应按照基本“套路”分项施训，把常规抓细抓实。

　　举例来说，首先，是针对思想内容方面的“套路”练。比如，为使文章题旨显豁，中心明确，就要设法处处扣题，所谓“草蛇灰线”是也——标题切合题意、开头迅速点题、中间适时点题、结尾不忘应题；也有人归纳为“三露”，即标题露、首尾露、文中露。再如，为使文章显得内容充实，材料丰富、典型而鲜活，就要指导学生建立自己的素材库，至少做到以下几点：一是力避滥熟，选材用典尽量新颖独到，别出心裁；二是善于萃取“万能素材”，学会一材多用，以不变应万变；三是葆有自己的“独家绝活”，如牢记一部作品，熟悉一个人物，精通一段史实等，当然更鼓励博览广储，多多益善。从今年的全国I卷作文命题看，便足以证明文史知识储备的重要性。

　　其次，是针对表达形式方面的“套路”练。比如，关于各种文体的范式演练，从不同维度讲，有命题作文、话题作文、看图作文，论说文、演讲稿、书信体等，不一而足，好比十八般兵器，样样都要让考生备齐练好。又如，关于篇章结构的规范，除了要讲求起承转合外，还可通过添加题记、小标题等，使文脉更分明，条理更畅达；剖分段落要适中，一般以5至8段为佳，太多太少均不宜，会让阅卷老师产生视觉疲劳。再如，关于文章的拟题和首尾写法。好题如美目，考生要尽力用新、雅、精、巧之标题，让阅卷老师眼前一亮。至于开头结尾，同是阅卷老师重点“扫描”的部位，所以开篇要讲求文采，先声夺人，引人入胜；结尾要收束得当，结如撞钟，妙语摄魂，清音余响。真正的“凤头豹尾”，恰似盛装舞步，怎能不博得阅卷老师的赏悦？

　　接下来，再说说发展等级分应如何抓。众所周知，发展等级，体现为四个关键词：深刻、丰富、有文采与有创新。按照评分细则，该四条中只需有一条较为突出，即可拿高分甚至满分，理当成为广大考生奋力攀登的巅峰。

　　围绕四项发展等级分的提升要招，同样存在诸多“套路”，限于篇幅，这里不再一一赘述。总之，老师们为把金针度与人，使出浑身解数，目的只有一个，那就是要让考生在考场搦笔之时，能如孔雀开屏般，最大限度地张扬个性，展示优长与风采，真正做到言之“有物、有序、有文”，写出文质兼美的佳作来。

　　（作者系中学语文特级教师、河南师大附中常务副校长）

　　刘齐晋 来源：中国青年报

　　2020年08月21日 02 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