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虽然笨，但是好用的办法

原标题：一个虽然笨，但是好用的办法

@三亩

清华化工博士，前强生资深研发经理

致力护肤研究十六年

热爱文字的科学工作者

大家好，

又是周末跑题文的时间。

这周我们说了“早C晚A，B3常备”，说这是一个“战略级”的护肤概念。

并且说，“战略是建能力，战术是抓机会”。周末了，我跟大家说说我的感触。

我智商89，属于正常人中比较笨的那一类，但我老爸是教育部门的，所以还是说服我的初中数学老师，让我也“列席”数学竞赛。

坐在教室最后一排，完全听不懂老师在黑板上写的是什么。测试卷子发下来，只能咬笔杆，一个字也写不出来的。我这辈子怕别人叫我“学霸”，也从来不自称“数学好”或者“理科好”，很大程度上，是这个时期留下的阴影。

我性格上的好处是随和，不管其他同学怎么看我，只要老师还让我去上课，我就还是去。

干瞪眼和咬笔杆的同时，我也学着其他同学的样子，努力写几个字到试卷上。

慢慢地，偶尔我能听懂一两题了，就开始特别认真地做——就只能得这么一点儿分数，卷面可千万不要扣分了。

（我从小就是这个答题风格，数学老师看到我的卷子，哪怕完全做错了，还是会忍不住给我一两分。）

我开始发现了一点点诀窍： 竞赛数学和日常数学的不同，常常是“记法”上有区别。

比如，“3整除6”这句话，在普通的初中课程里，是不给专门的记号的。然而到了竞赛课上，老师就会给一个符号，“3|6”，这中间的竖线，就表示“能够整除”。

于是我把各种新鲜的记法，当做“外语”的“单词”来学习，并且思考各个不同的“单词”之间该怎么组合，“语法”是什么样的。

我性格上的另一个好处，是知道自己不如人，就不停地下功夫。

别人用三分力气，我就用五分；别人花五分心思，我就花十分。

初中的数学竞赛，我还是一路考了区、县和市的比赛，虽然不算很厉害，但用我初中数学老师的话来讲：“已经是奇迹了。”

结硬寨，打呆仗，用学英语的方法来搞数学竞赛，我之后再没有碰到第二个（我的高中是省重点，大学和研究生都是在清华，所以大概之后的同学都太聪明，不会用这么笨的办法）。

但是，从那之后我知道，笨人有笨人的办法—— 严格遵循前人的规范，仔细思考前人的结论，亦步亦趋，战战兢兢地下死功夫。

这种做法，在数学上肯定是不可能突破的，但是至少能及格，甚至能拿个良好——我不想成为数学家，也不是什么“学霸”的材料，只是想高考加几分竞赛分而已。

因为有了初中高中竞赛的经历（我高中参加了很多竞赛，也都是靠下功夫），我刚刚进入清华的时候，就不像别的同学那样挣扎——虽然我高考成绩很不错，安徽省全省也是拿到了排名的，但是我知道自己笨，从来没想过要在班级里面争个好名次。

刚开始也的确如此，这帮家伙都太聪明了，大一第一个学期，我基本上就是勉勉强强跟上进度而已。

没关系，初中数学竞赛我都挺过来了——我仍然是下功夫，看前人的经验，抄师兄的笔记，多进实验室，反复摸索。

跟我那帮怪物同学比起来，我当然花了更多的时间。刚开始是勉力跟上，不掉队；但是渐渐地，由于笔记工整，目录清楚，能够不停地反复咀嚼，我就没有那么吃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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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大学和研究生期间的笔记都放在老家了，这个本子是我刚刚入职强生时期的一些记录。）

大三上《化工原理》课，期末考试。我后来的导师戴猷元教授走到我旁边，看着我的卷子，点了点头。考试结束之后，我去交卷，他看了看我说：“想不想读我的博士？”

不夸张地说，我这个智商89的人， 靠的是笔记功夫，在一堆高智商的家伙中间，存活下来。

毕竟，同样毕业于清华的吴军老师说过：“ 智商没有160，千万不要说自己聪明。”

但大学和工作，与初中高中不一样，越来越没有标准答案了——所以单纯靠努力是不够的，还要有参照系，一个逐步升级的“打怪攻略”。

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，虽然最后毕业了，但是一直没有整理出很好的经验。

等到工作以后，虽然更深知“结硬寨，打呆仗”需要“分级”，但是一直没有很好的表达方法。

前年我读罗振宇老师《军工六性》的文章，感觉相见恨晚：如果我大学时候读到这一篇，不知道要少费多少力气。

所谓《军工六性》，是说一把枪，一门炮，一发子弹，一辆坦克，作为非常严酷的战场上使用的工具，必须具有的特性——这几个特性，就是读研和工作过程中，一个“笨人”，或者一个不自大的人，可以参考的框架。

这六个性质是这样的：

• 稳定性 ：枪一定要稳定，不能打着打着就卡壳；
• 适应性 ：在严寒和酷暑，在沙漠和暴雨，都一样能工作，不能挑环境；
• 安全性 ：把各种复杂性都考虑到，包装成一个产品，交付给战士的时候，他们知道是可以放心的，不会用着用着突然“炸膛”；
• 保障性 ：平时不需要生产太多，一旦打起仗来，能够快速扩大生产，有充足的原料、人力和生产工具，并且价格不能太贵；
• 维修性 ：枪上不能有螺丝，因为战场上维修和替换，情形可能已经非常危急了——所以枪都是可以徒手拆装的，非常好修理；
• 测试性 ：有点像手机上显示的“电池存量”——不能到最后一刻才提醒战士或者维修工，要在使用过程中就一目了然。

对于一个人来说，其实有一一对应的关系。

稳定性是刚刚入职的时候，不见得要什么事情都快速反应，但是一定要做到“交给我的事情，都要有交待”——做得完的说结果，做不完的说发现的问题。

适应性是入职一两年后，已经掌握了相当多的知识。不仅仅在正常情况下能够完成，遇到狂暴的经理，愤怒的客户，几乎不可接受的预算……种种情况下，仍然能想办法，用自己的经验解决问题。

安全性已经是经理级别的能力了。此时应该有查理·芒格说的“多元思维模型”，对于总监给出的一个较大的问题，能同时从几个不同的角度去思考，去设计方案。分析比较之后，能有A计划和B计划。所有人都觉得，事情交给你，靠谱——不见得每件事都成，但是你会穷尽各种可能性。

保障性是总监的任务。一个总监设计出来的流程、方法，不但在日常情况下能用，在危急关头能用，而且如果生意有巨大的机会，需要快速放大时，能用平常的人力和物力，快速扩展。

维修性则依靠副总——能够跨越公司边界，甚至行业的边界，思考和设计在真正的大危险或者大机会到来时，调动全部的能力去应对。

测试性是最大的头儿要想的事情，也就是公司对外的透明度。这几年华为对外越来越开放，邀请越来越多的人去访问，出更多的书，可能考虑的就是这个——别人越是看得懂你，你就越能让更多的人安心，让更多的资源聚集到你这里。

每一个能力，都不是“机会”，都不是可以四处闲逛找得来的。

只有一个能长期坚持自己战略的人，才可能坚持不断扩大自己的“认知边界”，把自己从有“稳定性”，一路提升到有“测试性”。

这一路上，有太多的诱惑等着你——可能你稍有成就，马上就有人说你“聪明”，夸你是“学霸”——你可千万不要把这个帽子戴在脑袋上：因为一旦戴上，你就会时时刻刻想着做点什么，去展现你的“学霸”风采。

这一来你的功夫就被耽误了。

罗振宇老师说，做时间的朋友。

我忘了是谁说的：“时间是我们的朋友，时机不是。”

我想狗尾续貂地说一句：“时机不是我们的朋友，它是考官，它拒绝和任何人成为朋友。”

既然时机靠不住，那就不如坐下来，好好想一想，怎么沿着“军工六性”的路数，好好地做时间的朋友吧。

扎下硬寨，准备打呆仗：靠自身的硬实力，在各种风浪里坚持下来，成长起来。

此时的窗外，天色微明。

早起的鸟，已经在婉转地叫着，互相问答。

以上。

顺祝

春安

三亩

2020年3月22日凌晨

改于南汇寓所灯下

文字编辑：Yuki

版式编辑：510

你见过那些自称是“学霸”的人，他们真的是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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